墙头吃饼

毫无坑品,一天一个墙头

【温周】罚

预警:阿絮拔钉之后不治而亡,老温外出复仇错过最后一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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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雄大会上赵敬伪善的假面具被当众揭开,“万民敬仰的大侠”转瞬间成沦为众人唾弃的败类,温客行手握白衣剑直取赵敬性命,这一刻再无人拦他。

 

精心谋划多年,终于大仇得报,戴了十数年的枷锁被卸下,温客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,前半生他为仇恨而活,而今从此刻起他终于可以无所顾虑的为自己而活。

 

是夜,众人齐聚一桌,个个脸上带喜,你一杯我一杯敬着主位的温客行,觥筹交错间只有周子舒一个人端着茶碗喝着热茶,他不像以往一般坐在温客行左右,反而挑了个最远的位置坐在桌尾。

 

温客行只道他是因自己隐瞒假死一事而生气,一早想好了道歉的说辞,他的阿絮一向嘴硬心软,磨一磨总会消气。

 

温客行找到周子舒时,他正在院子里对月而饮,温客行记着大巫的话,一个箭步上去夺了酒碗,周子舒任由他抢了酒,没有动作没有说话,只是就这样看着他。

 

温客行一直很喜欢周子舒的眼睛,又大又亮,眼波流转,顾盼生辉,但此刻不知为何,温客行从这双眼中看出了一丝空洞,心里有些不安。他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两步,见周子舒的目光还跟随着自己,才暗中松了口气。

 

“阿絮,你别这么看我,假死一事瞒着你是我的错,要打要骂任你罚,但一码归一码,再生气这酒我也是不会给你的。”温客行闭着眼睛,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。

 

周子舒忽的笑了,反问道,“我为何要罚你?”

 

“之前在四季山庄,你说若我再敢瞒着你,擅作主张,就大耳光抽我,”回想起周子舒拦在自己身前不惧生死的样子,温客行不由得有些心虚,说话声音都低了。

 

“我是不想你上赶着送死,如今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,还有什么好生气的,”周子舒长叹了一口气道,“老温,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还活着更让我欢喜了。”

 

不是没想过也许是温客行做的一个局,但英雄大会只有一次,要报仇就只能趁此机会,周子舒不敢赌。如果是局,温客行平安无事当然最好,如果不是,死之前不顾一切放纵一次疯一场也挺好,横竖他都不亏。

 

短短一句话足以让温客行窥探到那几日周子舒是如何度过的,他心里既高兴又酸涩,尽管有千般万般合理的解释,此刻能说出口的只剩一句道歉,只可惜,这一句周子舒不想听也不需要。

 

一向口若悬河的温客行卡了壳,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,所幸他看到了匆匆经过的顾湘。扇子一挥,温客行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温客行,“阿絮,你错了,这世上当然有比我活着更大的喜事。”

 

周子舒挑了挑眉以示回应,让他继续说。

 

“比我活着更大的喜事便是不仅我活着,赵敬还死了,四季山庄后继有人,阿湘和小女婿大婚将至,大巫和七爷也及时赶到,五喜临门,阿絮,你不欢喜吗?”

 

温客行说着自己都笑了,他双手沾满鲜血杀戮,原以为此生只能是一只无间地狱的恶鬼,没想到一朝回到人间,竟还有这么多值得高兴的事等着他。

 

五喜临门,是挺好的,周子舒也笑了,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周子舒就快死了。

 

“此情此景,当浮一大白,老温,把酒还我。”

 

“不行,大巫说了,治疗之前你一滴酒都不能碰!”

 

周子舒作势要抢,温客行直接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,这才发现碗里的“酒”竟然一点儿酒味都没有,只是寻常的水罢了。

 

周子舒大笑道,“怎么样,温大善人,这酒好喝吗?”

 

左右尝不出味道,是水是酒又有什么区别,不如让自己开心一点。

 

“阿絮碗里的酒自然是顶好喝的,”温客行自然是明白的,装作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,“今晚这坛美酒便归我了,先欠着,等你能喝了,再连本带利一同还上,杜康兰陵西风,竹叶青女儿红,你想要什么?”

 

“喝你的酒吧,知道我喝不了还在这报菜名馋我。”周子舒将装着水的酒坛往温客行面前一推,没有应他的话。

 

可惜了,周子舒心想,难得温客行肯自掏腰包大方一回,但他无福消受。

 

-

 

“哥,帮我杀了他。”

 

顾湘躺在温客行怀里,鲜血流了满身满地。先前选嫁衣时她故意不要寻常女子常用的红色,而挑了绿色,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避不开这一抹红。

 

莫怀阳已死,但仇却没完,他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剑,温客行要的是背后那个罪魁祸首的命。

 

将两人的尸体带回后,温客行便匆匆离开了,他一刻也不能等了,好不容易爬回了人间正要享受重新开始的人生,阿湘的仇却又撑的他快要爆炸,变回那个丑陋不堪的恶鬼。

 

马蹄已经向前踏去,温客行回头望向周子舒,周子舒也看着温客行,冲他点了点头,示意他安心离开。

 

这一次离别两人什么都没说,温客行没说我会回来,周子舒没说我会等你。

 

任何的承诺都毫无意义,温客行知道无论自己遵守与否只要他人活着,周子舒就不会怪他,所以他只要让自己活着就好。

 

顾湘和曹蔚宁都是孤儿,出生何地已不得而知,大巫便按着南疆的习俗将两人收敛安葬,他还做了一场法事,说在南疆,亲人都会找巫师来为一同逝去的爱侣做这样的一场法事,好让他们在黄泉路上不要走散,来生可以再续前缘。

 

尽管一切从简,安置好全部也已是五天之后。

 

能保一个只剩一口气的人一旬性命,大巫的医术可谓神乎其技,只是人终究不是神,人力总有尽头,无法改写生死,周子舒撑到今日已是极限。

 

顾湘和曹蔚宁合葬的墓前,周子舒给两人烧了些纸钱,大巫和七爷就站在他身后。

 

“我以为你会拦住他。”

 

“拦得住这一时,拦不住他一世,索性让他痛痛快快的报完仇,心里还能少恨自己些。”

 

周子舒的语气带着怪异的轻松,景北渊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
 

“如此只会越陷越深,再难脱身。”

 

“脱身?”周子舒笑了,“脱离天窗后我想着快意三年随死即埋,有了徒弟找到师弟后我想着回到四季山庄落叶归根,可北渊你看,此时此刻我在哪里又在干什么。一步江湖无尽期,脱不了身的,倒不如遵从本心,至少能尝到些许甜。”

 

笑着笑着周子舒便咳喘起来,体内真气忽的就不受控制的冲散而出,刹时间经脉碎裂,骨断筋折,吐血不止的倒了下来。

 

大巫见状急忙将周子舒搀扶着半躺在地为他诊脉,片刻之后,不可置信道,“你自己拔钉了?”

 

“什么?周子舒你……”景北渊多聪明的一个人,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缘由,“乌溪,他还能撑多久?”

 

大巫摇了摇头,越神的药副作用也越大,透支生命换来的十天行动如常,任谁都无计可施,“只要我手上内力一收便……”

 

景北渊随即挥手招来下属,“平安,立刻用机关雀传讯给温客行。”

 

“咳咳,北渊,不必了。”周子舒每说一个字,便有更多的血沫从口中流出,擦都来不及擦。

 

“难道你不想见他最后一面?”

 

“北渊啊,你何时,变得如此拘泥了,那日他离开,便是最后一面。”

 

周子舒边说着还笑了一声,不料牵动已破碎的五脏六腑,咳出来的都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。

 

景北渊沉默片刻,“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?”

 

周子舒吃力的摇了摇头,“该说的,早就说了,他无事我无悔,多说无益。乌溪,收手吧。”

 

这并不是周子舒与温客行第一次死别,只是这一次是真正的死别。

 

乌溪与景北渊对望一眼,景北渊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,谁都知道收手的结果,两人不愿面对,乌溪迟迟不肯撤去内力。

 

“我这一生处处不由己,事事与愿违,最后,在死这件事上,就让我给自己做一回主吧。”周子舒眼神黯淡却执拗的望着大巫,“可以吗?乌溪。”

 

大巫深吸一口气,逼着自己停下了运动,内力一断,周子舒的生机也断了,最后的最后他说道,“回南疆去吧……”

 

 

-

 

手刃仇人之后,温客行没有觉得有多高兴,亲人没了仇人也没了,他整个人空的厉害,仿佛在实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。

 

幸好还有阿絮,让他不至于变成无根的浮萍。

 

温客行从没有这样强烈的思念过周子舒,他无法再忍耐,归心似箭,顾不得一身沉重的内伤,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了大巫七爷的住所,不想迎接他的是一身缟素的两人。

 

七爷大巫与阿湘的交情没有深到如此,温客行眼前一黑,踉跄着跑到两人面前,带着一丝侥幸问道,“阿絮呢?”

 

“节哀。”

 

“别骗我了,你明明说可以治的,我走的时候阿絮还好好的。”温客行一口血涌上喉咙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,明明已经眼眶发红,却还执意骗自己不是真的。

 

“他自己强行拔钉了。”

 

在你假死之后。

 

景北渊不忍心把话说完,但温客行如何能猜不到。

 

温客行踉跄着后退几步,勉强稳住身体,喃喃自语道,“不可能,怎么会,阿絮怎么会……”

 

是啊,他的阿絮是四季山庄庄主,天窗首领,世上最聪明通透最清醒薄情的人,怎么会做出如此冲动自毁的事。

 

理智让温客行不愿相信,可心中却传来一个越来越响亮的声音。

 

怎么不会。

 

前有四季山庄面对叶白衣的龙背以身相挡,后有青崖山上面对众人诘难以身殉之,温客行啊温客行,你怎么会觉得阿絮不会愿意第三次为你而死呢?

 

“他明明答应会长长久久的等我的,阿絮又不是我,他不会骗人的。”

 

温客行执意说服自己,始终不愿意面对现实。他还记得在四季山庄的那个夜晚,阿絮对他说,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,第一次让他有了牵挂和被牵挂的感觉。

 

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。温客行努力的回想着,他愣住了。

 

是英雄大会后那个夜晚,他因太过高兴而忽略了周子舒不曾回应他关于未来的邀约;是离开报仇的那个清晨,他因太过愤怒而没有发现周子舒不曾像以前一般说会等他。

 

温客行自嘲的笑了,难怪阿絮总说他像个小孩,他可不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么,被无法自控的强烈情绪控制了心神,说话做事全然不顾后果。他并非没后悔过,只是阿絮嘴硬心软又宠着他,愿意给他补救的机会,才让他从未设想过如果有一天阿絮不在了,又该如何自处。

 

温客行伤的本来就很重,又听此噩耗,心神俱损,快要站立不住。大巫见状便知道他接受现实了,医者仁心想要扶他去休息疗伤,却被拒绝了。

 

“麻烦两位先带我去看看他。”

 

温客行的样子脆弱的一碰就碎,两人看的不忍,便给他喂了几颗伤药,扶着他来到了周子舒的坟前,体贴的先离开了。

 

说是坟,不过是个插着块无字碑的衣冠冢罢了,里面埋的只有温客行送给周子舒的那根发簪。

 

这是周子舒自己的要求:尸体烧了,骨灰撒了,和四季山庄一样消散于天地之间。他说自己这一生被困的已经够久了,死后不想再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坟墓之中。

 

见到墓碑的一瞬间,周子舒已经死了这件事温客行才终于有了实感,他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。不远处便是顾湘和曹蔚宁的墓,温客行成为温客行之后,身边至亲至爱之人都埋在这里了。

 

温客行背靠着那块无字的碑,不禁有些茫然。

 

当年他初入鬼谷,便是孑然一身,为复仇十几年精心策划,步步为营,终于他成功了,可是顾湘死了。于是他再一次报仇,再一次成功,可是阿絮死了。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失去和复仇中兜兜转转,几番沉浮,到头来如今的他依然是孑然一身。

 

现在的温客行和十几年前的甄衍又有什么区别呢?

 

温客行想了想,还是有的,十几年前世上还有周子舒还有顾湘,而现在世上再也没有这两个人了,尽管温客行还是一样的孑然一身,可这一次他不会再遇到第二个顾湘,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周子舒了。

 

仇人,亲人,爱人,温客行什么都不剩,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,茕茕孑立,形影相吊。

 

温客行摩挲着靠着的石碑,仿佛在摩挲周子舒的脸,“阿絮啊,你也不知道留句话给我,就不怕我扔下你那傻徒弟和十几个弟子不管,一头撞死在你坟前随你去了?”

 

石碑是不会回应的,回应温客行的只有如泣如诉的寒风。

 

“也是,我们阿絮心肠最软了,从来不会强迫我什么,只会一味的强迫自己,是死是活你都随我自愿,对吗?”

 

温客行说完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,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阿絮,那我便选活。我们说好要同生共死,我却不死了,是违约,该罚,就罚我好好的活着,健健康康的活着,活上个几十年,寿终正寝,如此可好?”

 

“你说你也该罚?”温客行仔细的听着,思索了一番觉得有道理,“确实,说好要同生共死,你却先死了,也是违约,也该罚,就罚你在奈何桥上等上个几十年,等我收拾完你留下的那大大小小十几二十个烂摊子,再去找你。”

 

“阿絮,这一次,你可千万要等等我啊。”


end



人生第一篇BE,预告鲨我,不做人了T T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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